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豪門的甜蜜陷阱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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豪門的甜蜜陷阱1

雖然被套上殺人犯的名號,但真正被殺的,何嘗不是以前的石青?

喬臻知道石青已經沒了活下去的願望,只能不斷拿小優激發她對生的渴望,讓她能夠配合著走完庭審流程。

她拼盡全力,也只能爭取到有期徒刑二十年的結果,石青要在監獄裏度過二十年,而沒了親人的小優,也被送往了孤兒院。

小優被送往孤兒院那天,喬臻也一起去了。

春日的陽光無比和煦,照在小優身上,卻不見任何屬於孩童的純真和朝氣。她沈默地聽從著大人們的指令,配合地任由警察將她交到孤兒院老師的手中,仿佛一個任人擺布的布偶娃娃。

望著這個乖巧又瘦弱的女孩,喬臻幾度產生了收養她的沖動,但她知道她不能。她既不具備收養資質,也不具備為人家長的心性和條件。

她蹲下身,小心地抱了抱她:“好好照顧自己好不好?如果想媽媽了,可以給媽媽寫信,等阿姨下次來看你的時候,就幫你帶給媽媽。”

小優點點頭,稚嫩的聲音認真道:“謝謝阿姨,給您添麻煩了。”

喬臻忍住內心的酸楚,與民警一起離開了孤兒院。

每隔一兩個月,她會來看小優一次,給小優帶些禮物,也幫她傳遞與石青的信。

小優會在信裏給石青畫可愛的花,會叮囑石青好好吃飯睡覺,當石青的回信裏有她不認識的字時,她也會讓喬臻教她,在下一次給石青回信時,將新學的字用給石青看。

喬臻很欣慰。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,這對苦命的母女似乎已經跨過陰霾,勇敢地踏出了新生活的第一步。

只是當她又一次來孤兒院時,看到的,卻是站在樓頂上的小優。

“小優!”

喬臻呼喊著,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一邊吼著似乎還沒怎麽搞清楚狀況的老師打“119”和“120”,一邊快速往天臺上跑。

心臟噗通噗通跳著,她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空白,生怕小優在自己趕到前就想不看跳下去。

萬幸,她跑到天臺上時,小優還站在那裏。

“小優,”喬臻大口喘著氣,語氣卻盡量放得輕柔,“那邊很危險,到阿姨這邊來好不好?”

小優回頭看了看她,眼神中全是毫無生氣的空茫,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,最後又沈默著轉過頭去。

雖然只是片刻,但喬臻還是註意到小優臉上有好幾處淤青,額角、嘴角也都有血痕,她心中閃過幾分不祥的預感,緩緩靠近小優,“小優,阿姨給你帶來了媽媽的信,你過來阿姨跟你一起讀好不好?”

小優身體微動,但還是沒有任何回應,只楞楞地盯著天上的雲。

“小優,你不理阿姨,是不是生阿姨的氣了?阿姨不是故意這麽久不來看你的,阿姨這三個月都在外地,一回來就來看你了,原諒阿姨一次好不好?”

小優還是沒有反應,但喬臻已經靠近了天臺邊,她繼續說著話分散小優的註意力,找準時機迅速伸手將小優拽入懷中。

巨大的沖擊讓喬臻一個趔趄跌在地上,小優更是直接摔入她懷裏。

“乖小優,咱們不做傻事,咱們還要等媽媽出來,”喬臻緊緊摟著小優,“如果受了什麽委屈,就跟阿姨說好不好?”

小優伏在喬臻懷裏,沈默片刻後,問了喬臻一個問題。

喬臻想要回答,卻第一次感覺到語言是這麽的蒼白無力。

帶小優從天臺上下來後,喬臻又見到了剛剛的老師。她在樓下徘徊了許久,卻始終沒有撥打119和120。

喬臻心下了然。她以就醫為名,強行帶走了小優,孤兒院雖攔了,鑒於她的身份,到底沒敢怎麽樣。

到醫院給小優檢查完身體,根據醫生的反饋和小優斷斷續續的回答,喬臻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。

孤兒院裏有幾個十五六歲的男生,從老師的閑談裏知道小優曾差點被繼父□□、母親殺了繼父後,便時常來調戲小優。

要麽是摸摸臉,要麽是強行摟一摟。

小優若是反抗,他們就大喊著“殺人啦殺人啦”跑開。

因為喬臻隔三差五便去看望小優,這些人也不敢做得太過火,只敢小打小鬧。

可偏偏,喬臻近三個月沒有來。

或許是以為小優失了庇佑,又或許是時間長了膽子大了,他們開始越來越過分,小優忍無可忍之下,將事情告訴了老師,老師卻不以為意地回她,“蒼蠅不叮無縫的蛋,你自己老實點就沒人招你了。”

在喬臻來的前一天晚上,那些男生將小優擄到男廁所,強行脫掉她的衣服,讓她與他們玩“一妻多夫”的過家家。

第二天,小優就上了天臺。

得知全部真相的喬臻痛苦又自責,她恨自己當初沒有收養小優,更恨自己隔了這麽久才去看她。

小優的笑容更少了,連石青的信也沒有辦法讓她開心,大部分時間都在直著眼神發呆。喬臻只能拜托拜托醫生和護士多留意小優的狀態,又請來護工,全天陪在小優身邊。

離開醫院前,她認真對小優道:“小優,等阿姨來接你回家好不好?”

聽到“家”這個字,小優目光動了動,與喬臻目光相接。喬臻認真看著她,強調道,“回家,阿姨會跟小優組成一個新家,下次接小優回我們的新家。”

小優終於點了點頭。

安頓好小優,喬臻離開了醫院。她將孤兒院與那幾名男生一起告上法庭,同時四處托人,想辦法為小優辦理收養手續。

孤兒院有意掩蓋事實,抓著喬臻強行帶小優離開的事情不放,既不肯配合調查,也不許喬臻收養小優。

喬臻為此,幾乎動用了所有關系。

她在圈中打拼多年,各行業都積累下不少人脈,卻從未因自己的私事求過人。為了小優,她破例求上別人,開了無數證明,提供了無數材料,終於破例獲得收養資格。

資格下來當天,喬臻便馬上驅車前往民政局辦理手續,她一刻都不想耽擱,她要早一點回到小優身邊,像她答應小優的那樣,給小優一個家。

小優,等著我。

……

休息室裏,睡著的喬臻突然睜開眼睛,將XF嚇了一跳。

“怎麽了,喬喬?”

喬臻望著天花板,半晌後才回神,“沒什麽。”不知怎的,她竟突然夢到了死之前的事。

好不容易才獲得收養資格,只要辦完手續,她就可以跟小優兌現諾言,給小優一個家,偏偏卻在辦手續的路上出了車禍。

她是那個可憐女孩兒的最後一絲希望。她必須,也一定要回到原來的世界。

“小幸,我們到下一個世界去吧。”

XF應了聲“好”,隨即開啟了下個世界的傳送。

另一邊,弄清喬臻執念的容浚也開啟了傳送,前往30512號子世界。

病房裏,瘦小的女孩坐在病床邊,木然地盯著一旁的點滴瓶,仿佛和病床上的人一樣陷入了時間的靜止中。

聽到敲門聲,小優眼睛動了動,從點滴移向門口。

“請進。”許久沒說話的嗓子不覆孩童的清澈,變得有些喑啞。

推門而入的並不是她以為的醫生或者護士,也不是喬臻的助理,而是她從未見過的高大男人。

男人很高,很白,氣質冷峻,比電視裏的明星還好看。

小優沒有說話,悄無聲息地向後縮了縮,卻又忍不住多看他兩眼。

容浚走到病床前,沒有靠近小優,隔著一定距離蹲下身自我介紹:“小優你好,我叫容浚,是喬臻的朋友。”

小優靜默地盯著他,依然不說話。

容浚也不著急,視線從病床上的喬臻臉上掃過,僅僅一瞬,卻像是要把這張熟悉的臉刻入心裏。

分神只是片刻。

喬臻的靈魂如今在另一個世界努力,他來這裏,還有其他事要做。

他起身又拖過一個凳子,依然隔著一點距離坐在小優身邊。

小優不知道這個人什麽意思。先前也有許多人來探望喬臻,但是她一直昏迷著,最近已經很少有人來了。

容浚打開自己帶來的飯盒,將其中一層遞向小優:“這是她以前最喜歡吃的煲仔飯,我許久沒做,可能有些生疏,你願不願意嘗嘗?”

煲仔飯還是熱的,臘腸的香味與熱氣一起彌散開來,引得人食指大動。

小優轉頭看看病床上的喬臻。

在她剛住進醫院時,喬臻曾對她說,等她好了要帶她去吃煲仔飯。

“不僅是煲仔飯,還有好多好吃的東西,阿姨都要帶小優去吃,所以小優快點好起來好不好?”

如今她好起來了,喬臻卻躺在了病床上。

半晌後,小優接過容浚手中的飯盒:“謝謝。”

容浚把筷子也遞給她。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,伴隨著點滴聲,在病房裏吃完了一頓煲仔飯。

“喬阿姨會醒過來嗎?”容浚走之前,小優問。

容浚蹲下看著她:“會的,她在為醒過來努力,多等她一陣子好不好?”

小優用力點點頭。

-

再次睜開眼時,喬臻已經在一個精致華美的歐式房間裏,原主的記憶也同時湧入了她的腦海中。

這是一個與喬臻所在的世界極度相似的現代世界,只是科技程度沒有喬臻所在的世界高,手機和移動電腦還沒有普及,電話也都是老式的有線電話,但世界觀基本一致。

原主馮雲韻出生在華國的一個中產家庭,從小便是鄰裏口中“別人家的孩子”,不僅生得漂亮,且成績優異,乖巧聽話。在她大三去校外的生物研究所實習時,認識了蔡氏跨國集團的二公子蔡愷松。

蔡愷松作為蔡氏旗下子公司的負責人,與馮雲韻一個實習生的直接交流並不多,兩人本該不會有特別多的交流,但是馮雲韻結束實習回到校園後,對方卻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。

蔡愷松雖然比她大了8歲,但他溫柔多金,風度翩翩,活脫脫像言情小說裏走出來的男主人公,見識與談吐皆不是馮雲韻身邊的同學所能比擬。

且他與馮雲韻相處時,從不提自己顯赫的家境和傲人的資產,反而願意傾聽馮雲韻學習上的煩惱和對專業的熱愛,不管自己遇到什麽急事,都以馮雲韻的事情為先,哪怕只是買個早飯這樣的小事。

起初的時候,馮雲韻還能不斷提醒自己,蔡愷松與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。但在蔡愷松一次又一次的深情攻勢下,一顆少女心最終徹底淪陷,答應了蔡愷松的追求。

在一起後,蔡愷松一如既往地溫柔體貼,從不因為自己是個有錢有勢的富二代就擺什麽架子,出來約會也都以馮雲韻的喜好為主。有時馮雲韻想在圖書館看書,他便什麽也不做,安靜地陪在馮雲韻身邊。

馮雲韻有時覺得,自己大概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,這輩子才能遇到這麽好的戀人。

這樣的幸福時光持續一年後,馮雲韻畢業了。

她本想去之前實習過的研究所從事自己喜歡的生物質譜研究,蔡愷松卻在此時突然向她求婚,提出想讓她跟隨他一起去巴黎生活。

“阿雲,我本想為你留在華國,但大哥需要我去幫他,蔡氏的生意關系著底下多少員工的生計,我不能因為我的個人原因任性。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,陪我一起去好不好?到了巴黎,我依然會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,不管是繼續深造,還是找地方工作,我都支持你,好不好?”

他前期實在表現得太好,讓馮雲韻對他的愛深信不疑。她甚至覺得,以往都是蔡愷松的付出,此時兩人對未來的規劃產生分歧,她理應為蔡愷松付出一次。

她答應了蔡愷松的求婚,並果斷地回絕了研究所的邀請,就此更改了自己原本定好的人生方向。

兩人在國內舉行了婚禮,隨後便一起坐上了前往法國的飛機。

然而來到法國後,一切都變了。

馮雲韻住進了蔡愷松在巴黎的豪華別墅,生活比之前提高了不知多少個檔次,可原本溫柔體貼的蔡愷松卻變得□□又自我。

工作中稍有不順,他就回來對馮雲韻冷嘲熱諷。

城堡裏的傭人,全都只說法語,馮雲韻除了能跟法語老師聊幾句,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,好不容易等到老公回家,卻也只有一通埋怨。

馮雲韻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,只能拼命安慰自己,蔡愷松只是工作壓力大,過段時間就好了。

過了段時間後,蔡愷松對她的態度果然好了點,還特地帶她出去玩了幾天。

馮雲韻放下心來,覺得蔡愷松還是那個溫柔深情的戀人。可是沒多久,他卻又不顧馮雲韻的喜好,強行給她安排了一堆所謂“提高修養”的鋼琴課、油畫課、社交禮儀課,將她每天的日程排得滿滿當當。

他對馮雲韻道:“寶寶,我愛你,也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,但是上流社會的太太都會這些,你不會的話,也無法融入這個圈子,辛苦學一下好不好?”

在他的勸說下,馮雲韻無奈地接受了這些從未接觸過的課程。

馮雲韻每天努力學習,但同時學的新內容太多,她記得住這些,就不免會忘掉那些,學習效果讓蔡愷松很不滿意。

他沒有明著數落,看向馮雲韻的眼神裏卻總是含著失望。

馮雲韻很怕看見這種眼神,只能付出更多的精力加倍努力。

在高度的緊張和壓力下,她終於病倒了。

雖然身體發起了高燒,但馮雲韻的頭腦卻終於清醒了過來。

這種生活既不是她想要的,也不是她喜歡的,更不是她擅長的。

在她自己的領域,她可以做的很好,可是強行讓她“提高修養”,只會讓她畫虎不成反類犬。

她讓來授課的老師們回去,準備晚上跟蔡愷松好好談談。

只要將自己的想法都跟他說了,他一定可以明白的。

當晚上蔡愷松陰沈著臉回來時,馮雲韻心中劃過一絲緊張和不確定,但她還是輕輕拉住蔡愷松的手,跟他說自己不適合學這些,也不喜歡學這些,她想練好法語之後,去這邊的生物研究機構找工作。

她用臉蹭著蔡愷松的手,“或者保留一門社交禮儀課也可以,我保證認真學,出去一定不給老公丟人……”

她以為蔡愷松一定會理解她,沒料到話還沒說完,蔡愷松就抽回了手。

“你太令我失望了,”蔡愷松起身,居高臨下地望著她,眼神裏是她從未見過的冷漠,“我為你付出了那麽多,現在讓你學一些有利於自己的東西你都不願意學,你真是又自私,又不上進。”

“我……”馮雲韻楞住,下意識想要去拉蔡愷松的手,被蔡愷松躲了過去,只能擁著被子起身解釋,“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,我是說……”

“夠了!”蔡愷松冷聲喝止,嚇得馮雲韻打了個激靈,便聽蔡愷松又說,“我真的要懷疑你說的愛我是真是假了,你要是愛我,怎麽會不願意為我們這個家庭付出,怎麽會心裏只有自己的事?”

馮雲韻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,一時有些委屈,忍不住反問:“我不學那些東西就是不愛你?你是這麽覺得的?”

“我不光覺得你不愛我,我甚至開始懷疑,你嫁給我,是不是只是為了後半生可以不用繼續努力?”

說完這句話,蔡愷松便驅車離開了城堡。

馮雲韻又氣又委屈,當天晚上便又燒了起來。

臥室寬敞到有些空曠,伴著窗外濃黑的夜色,給人一種淒涼孤單的感覺。馮雲韻想喝口水,可床頭的鈴按了一遍又一遍,都不見照顧她的傭人們進來。

渾身都沒有力氣,更強烈的,是心頭的無力感。

馮雲韻開始想念華國,想念家鄉,更想念爸爸媽媽。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,她不禁怨怪起蔡愷松。

她為他離開家鄉,放下夢想,他怎麽能那樣說她?

馮雲韻把臉埋進枕頭裏,不知哭了多久,被高燒消耗了不少精力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,沈沈睡了過去。

再醒來時,馮雲韻已經冷靜許多,她要重新跟蔡愷松談一談。可她沒想到,蔡愷松一走便是十幾天,中間不僅從未回來看望過馮雲韻,連個報平安的電話都沒有。

不僅如此,她給蔡愷松的辦公室打電話,秘書一聽是她,便會有禮貌的掛斷。

她詢問城堡裏的仆人們,不管用漢語還是用蹩腳法語,仆人們都搖著頭一副聽不懂的樣子。

在她受不了想去城堡外面找蔡愷松時,仆人們又齊齊攔住她,用她聽不懂的、帶了濃濃地方口音的法語一臉關切地將她趕回房間。

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。

馮雲韻有些害怕了。

蔡愷松不回來,那些教她的老師們也沒有再來。

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,也不知道蔡愷松為什麽要這麽對她。她只知道自己在這個華麗空洞的城堡裏,無人交流,無處可去。

身邊沒有一件她熟悉的東西,只有散發著年代氣息的油畫和雕塑。到了晚上,這些藝術品仿佛都變成了吃人的怪物,散發出無盡陰冷的氣息,連帶著仆人們的面容都變得可怖起來。

心理防線一點點被摧毀。

馮雲韻對蔡愷松再生不起一點怨怪,只希望他快點回來,只要他回來,讓她做什麽都可以。

喬臻睜開雙眼。

傳送的節點正是馮雲韻的心理防線第一次崩塌時,此時蔡愷松已經將她獨自扔在城堡裏十二天。

喬臻撫了撫胸口,那裏仍有遺留下來的悲傷和驚懼。

將後面的劇情線一起看完後,她眼中劃過一抹深深的厭惡。

以愛之名,道德綁架、PUA,這種男人最惡心。

失蹤是麽?

找警察啊。

喬臻下樓,拿起電話便直接打給了法國警方。

“我老公已經失蹤超過72小時,我懷疑他被綁架了,請您一定幫我找到他。”

放下電話後,喬臻沖旁邊目瞪口呆的仆人們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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